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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签了这张协议，那就意味着她将永远失去光明，拖着残缺的身体活一辈子。
苏瑶清眼前一片模糊，拿着这张纸怔愣良久。
顾明昭淡淡开口：“你可以慢慢考虑，只是不知道你妹妹能坚持多久。”
他冷哼一声，转身就走。苏瑶清心弦一紧，忙哑声喊：“我签……”
一旁的保镖立刻递了一支钢笔过去。
苏瑶清接过，蓝色钢笔在她手中犹如千斤重，压得她胸口沉闷喘不上气。
妹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，只要自己失去一辈子的光明与健康就能救活唯一的亲人……
想到这里，苏瑶清咬着牙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硕大的泪珠不知不觉间从脸颊上滑落，在眼前纸张上晕开。
签好字的纸被保镖呈给顾明昭，他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。
“只签这个可不够，你还得来顾家当二十年佣人。”
此话一出，苏瑶清不可思议地抬起通红的眼
眸，愣愣开口：“什么……?”
顾明昭挑了挑眉，轻蔑的语气里满是冰冷：“你签了这协议，我会帮你找最权威的许烨医生。”
“但寻找合适的心源，手术和住院的一切费用都是由我来承担，这样的大恩大德——”
“只让你为顾家当牛做马二十年已经很便宜你了。”
苏瑶清攥紧了手，指尖陷入掌心，都快掐出血来。
“好，我答应你……”
她垂下满是悲凉的眼眸，颤声开口。和妹妹的命比起来，一切都不算什么。顾明昭轻笑一声，接着吩咐保镖：“带她回
去。”
…
于是苏瑶清被带回了顾家别墅，又被一个叫孙妈的佣人领到了后院。
“顾家养的宠物狗也太烦人了，老是在后院到处乱拉!”
正在修建花草的佣人们互相抱怨。
孙妈将一个又脏又臭的粪便夹扔到了苏瑶清面前，抬了抬下巴。
“去把这后院所有的狗屎全部清理干净。”
苏瑶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，但脏污还是溅到了她穿着的破旧衣服上。
孙妈嗤笑一声：“怎么?你还当自己是亲金大小姐啊?要是清理得不干净就不许吃饭!”
说完，孙妈转身就走，留下修剪花草的几个佣人监督她。
苏瑶清回过神捡起粪便夹，这时才想起来孙妈没给铲子。
于是她转过头礼貌问了一句：“请问一下，铲子在哪?”
其中一个佣人抬头看着她，轻蔑地笑了笑。
“我看用你这身破烂衣服兜着就挺合适的，实在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用手。”
苏瑶清这才明白，她们是故意刁难自己。
可在监牢里被狱友殴打折磨的几年，她早已不敢违逆别人，习惯了忍气吞声。
苏瑶清没有再问，只是四处张望了下，发现了不远处石桌下的一张废纸板。
她欣喜地跑过去将它捡起来，把手中夹的排泄物放到了上面。
下一刻，她的手臂忽然被人狠狠掐了一下，刚才的那个佣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。
“你个死女人，这纸板我还要用的!”
仿佛觉得不够解气，她又重重掐了苏瑶清好几下，嘴里还不断骂着难听的话。
苏瑶清痛得瑟缩着脖子，紧紧抱住自己，连忙卑微地开口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手中的东西被她扔下，那佣人更加愤怒，直接一脚踹在她的背上。
苏瑶清身形不稳，往前倒去，手心沾上了那纸板上的污秽。
“这点东西都拿不稳，废物!”
那佣人厌恶地啐了她一口唾沫，捏着鼻子将地上的纸板拿走了。
臭味萦绕在鼻尖，苏瑶清忍住喉中苦涩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。
她又咬着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，用这个装粪便。
寒风肆虐，苏瑶清的身上只剩一件薄如纸的短袖，露出的手臂被掐得一片青紫，身体冷得发抖。
等好不容易清理完这些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。
没有饭吃，她只好饿着肚子，不断哈气搓手，回了佣人休息的通铺。
可她刚一推开门，屋内的佣人们就忍不住叫
骂。
“天哪，这什么味道啊?太臭了!”
“是苏瑶清身上的粪便味!你快滚出去!别弄脏了屋子!”
苏瑶清赶紧躬身道歉，垂眸掩下眼底的黯然。
就这样，她去后院的长廊上倚着墙睡了一晚。
寒风刺骨，苏瑶清的脸颊通红，眼睫上都凝了一层薄冰。
起初她还冷得不断往墙角缩，一直搓自己的身体，后来冻得麻木了，才渐渐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她就被人踹醒。
“干什么呢?!都几点了还偷懒!”
……
孙妈凶狠的声音传来，苏瑶清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。
下一刻，她忽然看到孙妈身后的一道熟悉身影。
苏瑶清瞳孔骤缩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那不是……安禾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