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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来，我们到这边来说话。”许衍指了指巷子里头。
方清宜让车夫停在巷口，自己带着丁香走了过去。许衍兴奋的搓着手，一路小跑将方清宜带到了一间茶馆。
“方妹妹，你喜欢喝什么茶？”许衍讨好的问道。
方清宜此刻哪里有喝茶的兴致，敷衍道：“随便吧。”
许衍不以为意，叫了一壶碧螺春一壶乌龙。
“许……许世子，请问你知道我哥哥什么消息，倘若世子肯说，我……我们那方家必将许世子看作恩人……”方清宜艰难的说出了这一番话，脸色涨红，眼眸低垂，鸦睫轻颤，看的许衍一阵心疼。
“方妹妹你别急，我相信令兄对的为人，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。”许衍柔声安慰着。
方清宜嗯了一声，啜了一口清茶又问道：“许世子究竟有何消息，还请世子据实以告，方家不胜感激。”
许衍脸上一僵，又摸了摸鼻子，神色有些紧张：“方妹妹知道的，我姨父是刑部尚书，正是负责审理此案的，我是可以过去求他。只是……只是名不正言不顺，我不好开口，若是……若是……若是你答应与我为妾……”
方清宜闻言怒目圆睁，没想到这人是真小人，这时候脑子里还是这种龌龊想法，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：“卑鄙小人！”
许衍脸上现出受伤神色，慌忙解释：“方妹妹，我是太喜欢你了，你嫁给我，我疼你，还能救出你哥哥，难道不好吗？”
方清宜猛地站起来，不小心将茶桌上的茶水带翻了，径直流到了许衍的怀里。
“呀……”许衍惊呼一声，赶紧站起来，拿帕子擦衣服。等他再抬起头来时，方清宜已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。许衍叹息一声，这小娘子怎得这般固执。自己一个侯府世子纳她为贵妾，也不算辱没了她啊。
方清宜胸脯起伏着，一路跑到了自己的马车里。丁香一路小跑追上来，见方清宜红了眼眶，忙掏出帕子递给方清宜，又把许衍骂了一顿。
方清宜收了泪，低声吩咐道：“走吧，往胭脂铺去。”
梁澄早就在绸缎庄的院子里等着了，听到方清宜来了，忙快步上前，拱手道：“方姑娘来了。”
方清宜这时早已收拾好心情，将许衍那个混账抛到脑后，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方清宜福了一礼：“梁东家，可有新消息？”
梁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：“方姑娘，咱们也认识有一年多了，年纪也相当，若是不介意，叫我一声梁大哥可好？”
方清宜瞧着眼前人年轻的脸庞，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对不住，我见黄掌柜一直这么称呼您的，既然您不喜欢，那我叫您梁大哥。”
梁澄脸上现出真切笑意，四下看了看，小声道：“方姑娘，我找到门路了，等会可以带你去刑部大牢看看你哥哥。”
“真的？”方清宜惊喜的叫了一声。
梁澄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再等一会，各衙门都下衙了，阎王一走，下面的小鬼就可以办事了。”梁澄神秘的笑了笑。
“那我可以回家给哥哥拿点衣裳吗？”方清宜想起今日父母吵架的事，不由问道。
梁澄脸上有些犹豫，顿了一下道：“只怕来不及，令兄的身量和我差不多吗？若是差不多，我让奶娘拿两件我的衣裳先送过来。”
方清宜上下打量了梁澄一圈，他和哥哥身高差不多，哥哥比他略瘦些，应该是能穿的。
“那我就不跟梁大哥客气了，先用一下您的衣裳，我把银子给您。”方清宜说着，从荷包里又掏出一小块金子。
梁澄伸手拒绝了：“方姑娘别这么客气，不过两件衣裳，值什么。你忘记我前面这铺子是卖什么的了？”
方清宜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领了梁澄的好意，又问道：“能找到刑部官员，想必花了梁大哥不少银两，这是两千两银票，请梁大哥收下。”
方清宜递上了一张银票，梁澄原本不想收，可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。这银票上有她的香味，将来自己拿了别的银票还她就是了。
不多时，梁澄带着方清宜从他这处院子的后门出去，直接上了一辆马车。因为事情机密，连丁香也不能带，留在了胭脂铺。
马车里只有方清宜和梁澄两人，方清宜还是头一回跟不是父兄之外的男人同乘，焦心哥哥之外，多少有些不自在。
梁澄瞧出方清宜的尴尬，便将关于舞弊案的一些细节和她说了说，大致和谢如棠所说差不多。
两人讨论起方清泽的案情，那一点点尴尬就消散了。
快到刑部大牢时，梁澄拿出一个暗纹风帽递给了方清宜，柔声道：“方姑娘，这个你拿着，可以遮一下头脸。”
方清宜接过风帽道了谢，心中感慨这位梁东家真是心细如发。
马车缓缓停下，两人出了马车时，外头天已经黑透了。梁澄在前面带路，方清宜跟着他到了刑部衙门的后门。
“这位小哥，我们是李梅染大人的朋友，跟大人说好了的，过来找他有点事。”梁澄说着，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银子塞到了守门的护卫手里。
门卫看了两人一眼，叫了另一个人过去问问。不多时，里面回话说李大人请他们进去。
“一会你只管低着头跟在我身后，不要说话。”梁澄小声吩咐道。
方清宜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她将风帽扯紧了，只露出半张脸，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，悄无声息跟在梁澄身后。
两人跟着衙役到了一处官署，里面亮着灯。不多时，里面出来了一个人，叫梁澄进去。
“我先进去问问，你在外头等我，别怕。”
方清宜站在官署外头，黑压压的天空蒙了一层乌云，一点星子也无，四周寂静无声，方清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突然，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，吓得方清宜一个激灵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，越发担忧哥哥的处境。
“走吧，跟大人说好了，有人带我们去地牢。不过咱们不能说话，只能远远看一眼。衣服倒是可以让狱卒送过去。”梁澄从里面出来，站在方清宜身侧小声说着。